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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種地打糧食重要，還是讀書考大學重要？如果你是一個偏遠山村的農民，一定會認為讀書更重要。

“知識改變命運”，堪稱改革開放四十年來最成功的廣告語，這句話重塑了當代農民的知識觀、價值觀。

作為一名典型的“小鎮(zhèn)做題家”，筆者對此感受極深。

筆者出生于中部人口大省的某山村，之所以沒用“偏遠”，全得益于當?shù)卦泝α控S富的煤炭資源。

一個產煤大縣，也是全國百強縣，經濟實力在全國370多個縣級市和2800多個縣級機構中還是可以的，教育水平也還可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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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0年代的農村，廣泛流傳著兩種比較極端的知識觀。

一種是認為“知識改變命運”，父母砸鍋賣鐵也要供子女讀書、威逼利誘也要強迫孩子讀書。

一種是“讀書無用論”，孩子小小年紀就輟學打工，而這種父母多半是出于自己沒什么知識、孩子又不好好上學的無奈，并非天然地認為讀書無用。

所以，實際上，好好讀書是大多數(shù)父母的共識。

尤其是生在中部人口大省，千軍萬馬擠過獨木橋，那種對于學習改變命運的執(zhí)念更深更重，那些應對高考拼命復習、以命相搏的殘酷經歷也成為多少學子的人生夢魘。不親身經歷過的人很難想象。

筆者當年高考接近600分，壓線上了一個西部城市普通的211工程大學，跟同學們聊了高考成績后，經過對比，第一次真切體會到人生的無奈、命運的殘酷……

村小出身，鎮(zhèn)上初中，縣城高中，一路走下來，從未上過任何補習班，大學之前不知何為家教，視各種興趣班為旁門左道，學業(yè)之外唯一的就是迷戀書法，當時還沒有練字的基本條件，甚至把練字自由作為拼命考大學的一大精神支柱，就這么稀里糊涂地跨過了人生的第一個關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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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個西部城市，就是西安。

陜西人口3900萬，西安人口1300萬，今年高考人數(shù)31萬，擁有西安交大、西工大、電子科大、農林科大、陜師大、西北大學、長安大學等一眾985、211高校，還有西外、西郵、西政、建筑科大等一批好大學，而且學費低、消費低，是人口大省莘莘學子的重要高考目的地。

對比而言，人口大省是陜西的2.5倍，省會人口1200多萬，高考人數(shù)是陜西的4倍，卻僅有1所211大學和1所雙非重點高校。

當然，跟陜西的大學同學交流后得知，陜西也不容易。但想想陜西的不容易，也就更能體會人口大省的不容易了。

說實話，在高考難度這個問題上，其他省市跟人口大省相比，根本不在一個層面上。就像比較大學質量，第一名是清華，后面跟著一堆211，雖然有的211也很給力，但無論如何不能跟清華放在一起討論。

鋪墊了這么多，現(xiàn)在，回到文章開首的那個問題，我們會發(fā)現(xiàn)，廣大考生即使明知千軍萬馬同過獨木橋，即使明知考上985、211的概率小之又小，即使明知命運如此不公，卻仍然改不了當好“小鎮(zhèn)做題家”的深刻執(zhí)念。

這是一種什么樣的精神？與命運抗爭——這么說應該不算過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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種地與讀書矛盾嗎？不矛盾。但11年前，有的人給出答案：讀書不能耽誤種地。

也正是基于這樣一個邏輯，當年開發(fā)大學城的一眾領導被上級追責，問題被央視曝光。

當然，這個事件不能簡單理解，既然追責，必定是違反了當時的某些規(guī)定或政策，比如占用耕地。

那么，我們需要思考一個問題：種地多打糧，究竟靠什么？進而再思考：建設大學城，是否影響種地多打糧？

作為一個正經農民出身的人，筆者可以肯定，多打糧要靠耕地，但絕對不僅靠耕地。

中央一號文件近年來反復強調一個詞“藏糧于技”，說明多打糧不僅要有土地，更要有高水平的農業(yè)科技。袁老的高產水稻，就是一個生動實例。

跟發(fā)達國家相比，我們的農業(yè)生產力，還有相當大的解放空間。

怎么解放？很多人有不同看法。

有一種普遍的論調，說我國農業(yè)發(fā)展的局限，根本上是小農經濟造成的，必須實行美國式的大農業(yè)、大農場才能發(fā)達起來。

真是這樣嗎？日本也是小農經濟，且有大量山地，但其農業(yè)機械化程度非常高，現(xiàn)代農業(yè)高度發(fā)達，值得我們反思。

前幾天見到一位搞農業(yè)的教授，他說，近期準備去收點日本二手農機，用他的話說，日本二手農機都比我們的好用太多。

筆者開玩笑說，那不至于吧，我們連核武器、火箭衛(wèi)星、航空母艦都搞出來了，農機算啥？

他說，那不一樣。我明白他的意思，核武器是“大國重器”，關系國家生死存亡，是舉國之力造出來的，至于農業(yè)科技，還得靠市場和民間發(fā)揮作用。

可是，現(xiàn)在像袁隆平那樣蹲在田間地頭的教授太少。袁老解決了水稻種質問題，誰來解決農機問題呢？最終還要靠教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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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見，種地多打糧跟建設大學城并不矛盾。

有了更多好的大學資源，才可能培養(yǎng)更多好的新農人、研發(fā)更多好的農業(yè)科技、培育更多好的種質資源，進而在一定的耕地上種出產量更大、質量更高的農作物。

所以，是種地，還是讀書？這根本不是問題。畢竟，對于現(xiàn)代農業(yè)而言，如果書讀不好，地也不可能種好。

當前的鄉(xiāng)村振興，統(tǒng)籌產業(yè)、人才、文化、生態(tài)、組織“五大振興”，既是目標，也是路徑，講得很明確。但在現(xiàn)實中，很容易陷入死胡同。

比如產業(yè)振興，各地都大搞人居環(huán)境整治，打造美麗鄉(xiāng)村，建民宿、搞餐飲，，集中各種資金發(fā)展旅游產業(yè)，賺城市人的錢。

這個思路不能說不對，但實施起來，往往重建設、輕運營，同質化嚴重，一旦遇到疫情等變量，就迅速衰落，最后是砸了很多票子、賺了不少面子、火了一小陣子。

實踐證明，這種玩法是難以持續(xù)的。

鄉(xiāng)村產業(yè)振興，首先應該是農業(yè)產業(yè)振興，簡單說，農村就是種地，至于種什么，因地制宜。

工作后去了不少地方，見了不少“鄉(xiāng)村樣板”，總體感覺不少美麗鄉(xiāng)村確實大變樣，但也感覺到這里面有不少泡在日本收二手農機合法嗎沫，特別是疫情猛襲之下，一些曾經一度火熱的鄉(xiāng)村游驟然冷卻了。

或許，不久的將來，鄉(xiāng)村產業(yè)振興終要從種種亂象和幻象中在日本收二手農機合法嗎回歸本質，依靠高水平的農業(yè)科技發(fā)展高質量的農業(yè)產業(yè)。